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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修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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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修完)

林九和蘇斯川不過是點頭之交。

他們這個包廂惡名在外,當他按下求救按鈕的時候,外面的人都已經能差不多猜到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可鄭明野太可怕了,林九很清楚,恐怕沒有人敢進來,除非是他們老板。

但他們老板不到最後時刻,是不會來破壞這些富家少爺的興致的。

林九其實已經絕望了、放棄了,他看包廂裏的同事都沒有任何表現,也不敢奢望外面的人會進來幫他。

他今天註定難逃一劫。

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會進來,他更沒有想到的是,最後進來幫他的人會是蘇斯川。

“您的酒。”蘇斯川把盤子上的酒放到桌上。

鄭明野死死地盯著蘇斯川的臉,他已經完全被蘇斯川的外貌吸引過去了。

他覺得蘇斯川很眼熟,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他,於是他慢悠悠地走到蘇斯川身邊,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那瓶酒。

鄭明野半歪著頭,咧嘴笑了。他把酒拿起來,在蘇斯川面前晃了晃,接著把酒放下,把自己的臉湊到蘇斯川的面前:“你確定這是我點的酒嗎?”

林九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現在身體還使不上勁兒,沒有力氣,他努力地強撐著身體,哆哆嗦嗦地拿起自己的手機。

按理來說,他們這種包廂是不能帶手機進來的,但宋時同意他帶,林九就會偷偷地帶,反正被發現了的話,宋時會替他背鍋,說是他的手機。

林九手指抖得不行,他要給宋時發消息,讓他趕緊來。

旁邊的人都看到林九在拿手機發消息,沒有人阻止他,就連鄭明野的狗腿子一號和狗腿子二號都沒有吭聲。

他們現在沒有一個人想去觸處鄭明野的黴頭。

蘇斯川重覆:“您的酒。”

鄭明野被蘇斯川處變不驚的樣子逗樂了,他一只手拿著酒瓶,一只手捂住嘴巴大笑起來。

他笑的聲音很刺耳,整個包廂裏沒有人敢說話,所以只有他的笑聲在回蕩,簡直像恐怖片一樣。

突然,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林九嚇得把手機藏到身後。

鄭明野定定地看著蘇斯川。

他把酒瓶高高地舉起,冰涼的酒瓶貼著蘇斯川的臉,把蘇斯川的臉按得凹下去一塊,這並不影響他的美貌,他還是那麽好看。

鄭明野欣賞著他的臉,連他那糟糕的心情都稍稍明媚上了兩分。

接著鄭明野松手,那酒瓶就直直地砸落在地上。

“砰”得一聲響後,酒水和玻璃碎片濺了一地。

他看都沒看一眼,輕聲說:“這種便宜的劣質酒,我從來不喝。”

蘇斯川不是這裏的少爺,他只是個打雜的,所以不懂這些。

林九的求救發出去以後,大家都著急地商討著,但沒有人敢進來。

沒有宋時在,那個包廂就是人間煉獄。

他們討論的時候被蘇斯川聽到了,蘇斯川原本不會管這些事情,他的生活經歷讓他變得冷漠。

然而他們提到了林九和宋時,蘇斯川在旁邊忽然問:“如果不管的話……會怎樣?”

大家震驚他居然會講話,不過他既然問了,他們也就回答了:“大概率會被折磨個半死吧,上次那個誰,名字我也忘了,就記得姓莊了,那小莊是新來的,還不太懂規矩,就想著要釣大魚,根本不懂裏面的兇險。”

“他去過那個包廂兩次,但那個時候宋少爺都在,所以他人好好的。”

“最後一次就倒了大黴,正好趕上鄭明野心情不好的時候,當時他心情差,一個人來的。”

“我們都不敢去,小莊還嘲笑我們膽子小,反正具體發生了什麽我們也不知道,他甚至都沒來得及求救,人是豎著進去的,最後是橫著出來的。”

“命是保住了,在醫院住了幾個月,毀容了,身體也不好了,不知道哪個器官出了問題,我們都沒敢細問,小莊拿了鄭明野給的賠償和封口費就回老家去了。”

他說完以後大家就都沈默了,有人小聲地說了句:“林九也會這樣嗎?”

剛剛那個說了一長段話的人說:“那能怎麽辦?老板不出手的話,我們去也只是送死,也只能怪他命不好了。”

大概他自己都覺得這樣說太過於殘忍,所以他又補充了一句:“今天宋少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還沒有來,興許……一會兒就來了呢。”

他們幾個還想說兩句話,時間卻不夠了,又有其他的包廂叫人。

他們的同事關系,是最塑料的。

這也沒辦法,這裏的工作性質就決定他們不會多親密。

加上林九平日裏傍上了宋時過得太好,不少人眼紅他,現在看他倒黴了,面上大家都是擔憂不錯,心裏說不定有好幾個人在幸災樂禍呢。

他們轉身離開的時候,蘇斯川拿起一瓶酒,放到餐盤上。

“蘇斯川,沒有包廂點酒啊。”有人提醒蘇斯川。

蘇斯川沒有停下腳步,有人想上前阻止他,忽然看到他走的方向了。

蘇斯川直接朝著鄭明野他們包廂走去。

那些人一楞,面面相覷。

他瘋啦?

蘇斯川連地上的碎渣子都沒有看,他的表情未動分毫,平靜地回答:“我去重新拿一瓶過來。”

他的餘光已經看到林九在用手機,知道他肯定在向宋時求救。

今天他沖動得有點不像他了。

他打量了一眼整個包廂,很快有了決定。

靠蠻力,他一個人是無法帶著林九沖出這麽多人重圍的。

那只剩一個辦法了。

鄭明野的指尖粘到了酒液,他輕輕點了一下蘇斯川的臉,涼的。

“我不是說了,我沒有點酒嗎?”他的語氣難得平和,在和前面的語氣強烈對比下,竟然生出兩分溫柔。

蘇斯川回答:“那可能是我搞錯了吧。”

他說著轉身就要離開包廂。

鄭明野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我想起來你是誰了。你是我新開的酒店找來的迎賓的工作人員是不是?”他有些興奮地瞪大眼睛。

“你打的工還挺多的啊。”鄭明野饒有興趣。

這句話蘇斯川聽過,從宋時的嘴裏。

同樣的一句話,從不同的兩個人嘴裏說出來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光是聽到這一句話,蘇斯川就能回想起宋時看到他時略帶震驚的目光和驚嘆又莫名有些緊張的語氣,說不清像什麽動物,但總之毛茸茸的,又柔軟又可愛。

鄭明野說這句話的時候卻宛如毒蛇吐著蛇信子,黏膩的滑,令人反胃。

蘇斯川回答:“嗯。”

鄭明野又笑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摸了摸下巴:“說來也好笑,上次在酒店的時候我是想留住你的,但當時發生了什麽來著……”

“哦,是宋時。”

他的笑容不見了,提到宋時的名字的時候,語氣裏忽然生出一股酸意。

平時想不到還好,一旦想到,就異常的難受。

“又是宋時。”鄭明野扶住額頭。

狗腿子一號立刻倒了一杯酒,他倒酒的時候太慌張,手抖了兩下,杯子裏的酒都溢出來了。

狗腿子一號難怪能是一號,他拿著酒杯走到鄭明野旁邊,陪笑著看著他:“鄭哥,我們哪裏敢笑話您呀?我們您又不是不知道的,買個幾百萬的車都要求爺爺告奶奶的,投什麽賠什麽,我們又不是瘋了,怎麽敢笑話您呢?”

狗腿子一號還在思考要怎麽平息鄭明野的怒火,他餘光掃到蘇斯川,猛地想起來什麽,從桌上拿起一杯酒遞到鄭明野手裏,然後對著他擠了擠眼睛。

鄭明野接過酒杯,他摩挲著酒杯,看了一眼一臉討好的狗腿子一號。

他笑了。

因為他反應過來狗腿子一號的意思。

鄭明野拿著酒杯轉過身,看向蘇斯川:“我們這個包廂進來了,就不是那麽好出去的了。”

蘇斯川微微皺起眉頭。

鄭明野安撫:“但我也不是這麽不講理的人。”

“你想要走也可以,把這杯酒喝了。”

坐在角落裏最開始說話的、那個以折磨人為樂趣的變態,眼睛微微一閃。

這杯酒不是鄭明野的,是他的。

今天他的男伴是個生面孔,他新挑選的漂亮小孩。

他還想用剛剛到手的新玩意兒,和這小孩好好玩一玩,沒想到趕上鄭明野發病。

他靠在椅子上呼出一口氣。

能平息鄭明野的怒火就好,今天這杯酒就當他孝敬鄭明野的吧。

蘇斯川伸手握住酒杯。

不知道怎麽的,鄭明野給他一種強烈的不安感。

他覺得這酒有問題,但這杯酒又是從桌上直接拿起來的。

他的闖入應該是個意外,這杯酒原本是他們自己喝的。

他們自己喝的酒也會在裏面動手腳嗎?

還是給他們的女伴、男伴喝的?

鄭明野擡了擡下巴:“喝吧。”

蘇斯川接過酒杯緊捏著。

不能喝。蘇斯川立刻做下了判斷。

他和林九對上了一秒視線。

林九坐得太裏面了,就算是直接想逃出去,但這麽長的距離,恐怕他剛剛動作的時候,就會被鄭明野他們抓住。

他剛剛還在想要怎麽讓林九來到他身邊,現在機會來了。、

這是一場賭博。但他別無選擇。

蘇斯川看著鄭明野的眼睛,平靜地和他討價還價:“我還想帶一個人出去。”

鄭明野捧腹大笑,他的笑聲尖銳又刺耳,整個包廂裏都回蕩著他的笑聲。

他直起身點點頭:“行。我今天高興,你想帶一個人出去,那就帶一個人出去吧。”

蘇斯川看向角落裏的林九,對他說:“你過來。”

林九咽了咽口水,他雖然笨,好在知道保命才是最要緊的,也知道好壞。

他站了起來。

他剛剛想走到蘇斯川身邊,被他偷偷帶進來的、就藏在他身後的手機,不知道怎麽被他的衣服卷了出來,掉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一聲響。

“啪。”

林九的呼吸和心跳都在這一瞬間全部消失了。

鄭明野走到他的身邊,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那部手機。

他說:“手機?”

那部手機在他手裏被翻來翻去。

林九的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那部手機。

“我記得我好像說過……我們這個包間是不可以帶手機進來的吧?”鄭明野擡頭問林九。

包廂裏那麽暗,鄭明野的眼睛卻亮得嚇人。

他的臉上的表情是平靜的,眼睛裏透露出來的,卻是難以自抑的亢奮。

他像是找到了新獵物的獵人,整個人都興奮極了。

林九勉強找回自己的呼吸。

他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完全不受他的控制,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整個人都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他知道自己不能哭。

林九嘴唇發白,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張開嘴:“是、是……”

他“是”不出來。

他求救似的扭過頭,看到了身後的那群人。

那些少爺們都避開了他的視線。

“你在看什麽?”鄭明野循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他的那些夥伴全都自覺地低下了頭,沒有人和他對視。

鄭明野的臉上肌肉走向誇張,他滿是驚奇,整個人都呈現出來了一種電影裏才會出現的荒誕感:“你該不會是在找宋時吧?”

他大笑了兩聲,在林九面前晃了晃手:“你看著我,你快看我,還沒到睡覺的時候呢,怎麽就開始做夢了?”

“怎麽了?我在你面前沒有辦法滿足你嗎?你一定要去找宋時。”

他拍拍林九的臉,巴掌聲成了現在包廂裏唯一的聲音。

林九說不出話,只能拼命搖頭。

鄭明野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他語氣變了,語調變得深沈,還有暴風雨來臨前的沈靜:“你哭了?”

林九搖頭,搖得比剛才更厲害,但他實在是控制不住了,他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來KTV的客人沒有過這樣瘋的。

林九反覆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可鄭明野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到最後不僅沒有把眼淚收回去,反而心理防線徹底被擊潰,整個人崩潰地大哭起來。

他被逼瘋了一樣的尖叫和大哭。

“宋少爺,救救我。”

“宋少爺,你在哪裏?你怎麽還不來!”

他旁邊的人都已經受不了地閉上了眼睛。

完了。在鄭明野面前哭得這麽難看,嘴裏還喊著宋時的名字,他們都已經可以想見接下來會是怎樣的一樁慘案了。

林九哭出來後已經完全不管不顧了。

“啊——!”林九尖叫一聲,因為鄭明野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嚨。

接著就著捏住林九的脖子,直接就往旁邊甩。

林九被推倒進了沙發裏,發出劇烈的咳嗽聲。

他情緒已經徹底失控,只剩下尖叫和大哭。

他臉被鄭明野按進了沙發裏,完全呼吸不過來,連話都說不完整,只能發出嗚咽聲。

鄭明野重新把他從沙發裏撈出來,林九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一臉的驚恐。

鄭明野一只手扼住了林九的喉嚨,另一只手往旁邊攤開。

非常有眼色的狗腿子二號立刻就把一個酒瓶遞到了他的手裏。

那個酒瓶還是滿的,折射的光芒正好落在林九的眼睛裏。

“不要,不要,嗚嗚嗚,你不能……你會坐牢的!你會坐牢的!”林九因為恐懼而瞪大雙眼。

鄭明野聽了來勁兒了,他抓著林九的頭,準備要落下酒瓶的時候,站在門口一直都在等待時機的蘇斯川終於站不住了。

他本來是想等林九走到他身邊,他抓著林九的手,直接從這裏逃出去。

現在只能改變計劃了。

林九閉上眼睛,等待著疼痛降臨。

忽然,有一只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把他人往後一拽,將他從鄭明野的手裏搶了過來。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掙脫了鄭明野的桎梏,站到了蘇斯川的身後。

鄭明野沒有生氣,他驚嘆地看著蘇斯川,滿臉驚喜和讚嘆:“哇,你一只手拿著酒杯,一只手抓人,還能把他拽過去?”

“你力氣這麽大?”

蘇斯川想給林九暗示,他們兩個現在必須趁著這機會逃出去,但是林九已經經過這兩次徹底被嚇傻了。

他一點都沒有接收到蘇斯川傳達過來的信息,只是死死地抓著蘇斯川的胳膊來尋求庇護。

蘇斯川覺得有些心累。

宋時怎麽就挑了個這麽蠢笨的豬隊友?

“剛才嚇到你了吧?今天太高興了,所以情緒有點失控。”鄭明野的表情瞬間就變了,他還擺弄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顯出兩分文明人的樣子。

鄭明野看一眼蘇斯川手裏的酒杯,語氣又變得溫和了許多:“現在我人也給你了,你喝吧,喝完就能帶著他一起出去了。”

蘇斯川推了推林九:“太擠了,你後退一點。”

林九小心翼翼地往後面退了一點,蘇斯川想跟著他一起後退的時候,鄭明野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不嫌擠,你別退啊。”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蘇斯川,嘴角是勝券在握的笑容。

這個距離蘇斯川是不可能帶著林九一起沖出去的。

蘇斯川現在就算想放棄林九,自己一個人沖出去也很難辦到,因為他逃跑的路線被林九堵住了。

而鄭明野的兩個狗腿子也在鄭明野的眼神示意下,走到了門口,堵著門。

鄭明野笑:“你把這杯酒喝完,我就讓他們讓開。”

他們都在互相揣測對方的心思,彼此試探。

蘇斯川能夠猜到鄭明野的想法,卻沒有用。

鄭明野處於上位,蘇斯川處於下位,蘇斯川根本沒有第二種選擇。

他只能服從。

他現在帶著失魂落魄的林九往外跑,根本就不可能逃跑成功。

蘇斯川只能自我安慰。這酒裏的藥總不能三秒就發揮作用,他還有機會。

他喝酒可以降低整個包廂裏的人的戒心。

蘇斯川端起酒杯,他的表情和語氣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說話算數。”

他甚至沒有等到鄭明野的回應,他直視著鄭明野的眼睛,一口喝下。

“好!爽快!”鄭明野仰頭鼓掌大笑,松開了蘇斯川。

蘇斯川的態度太幹脆,包廂裏的人都放下了戒心。

門口堵著的那兩個往裏面走了兩步,跟著一塊兒鼓掌。

整個包廂裏的氣氛都熱鬧、歡快極了,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窒息。

所有人都放下心來,放松了。

此時的蘇斯川的緊繃感卻是達到了最大,他耳畔鄭明野的笑聲都變得模糊起來,眼裏只剩下自己、林九到門口的那段距離。

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

可以逃出去!來得及!他立刻做出判斷。

他推了一把林九,讓林九從驚恐中回過神來,而他自己的腳已經往後退了兩步,盡力拉開和鄭明野之間的距離。

“跑!”他嘶吼一聲,喊的時候順手把酒杯朝著鄭明野砸過去。

蘇斯川一向什麽活都幹,身上的肌肉都是幹活練出來的,精煉、大力。

這麽短的距離,他投擲的酒杯都帶了風聲。

鄭明野咧開的嘴角還沒收起,瞳孔一陣緊縮,他反應居然算快,被他躲過了面中,磕了個額頭,額角當即被砸得破開了一個口子,鮮血直流,半邊臉都被染紅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怔楞了一瞬,他都來不及去管額頭的傷口,隨即怒不可遏,那張浸滿了鮮血的臉看起來更恐怖了:“攔下他們!”

林九一臉懵,等蘇斯川已經推著他往門那裏走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蘇斯川在說什麽。

他終於知道蘇斯川想要幹什麽了,於是轉頭就往門口跑。

只要跑出去,離開這裏,拖延時間,宋時就可以救他們了!

蘇斯川一把擠開林九,他立刻就把門打開了,可是晚了這兩三秒,那裏鄭明野已經反應過來並且追了上來。

鄭明野沒有管林九,而是一把捏住了蘇斯川的手臂。

蘇斯川在心中罵了很多聲,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藥的藥效會這麽快,這才剛剛過去幾秒,他的腿腳就已經開始發軟,使不上力氣。

如果宋時在這裏並且聽到蘇斯川的話,他一定會痛心疾首地跟蘇斯川講。

在正常情況下,藥效肯定是沒有這麽快的,但是這可是在小說裏,還是豪門文!

這就不能用常理來解釋了。

那這個迷藥必然是一秒就起效的。

鄭明野激動得眼睛都恨不得在放光,他張開手就要直接抱住蘇斯川,蘇斯川身上都是幹活鍛煉出來的肌肉,不比健身的人,雖然沒那麽大快,力氣卻大得嚇人。

鄭明野被踹得臉色都變了。

這個迷藥很強勁的,當場就能發揮效果,他沒有想到蘇斯川喝下還這麽有勁。

鄭明野的表情這才難看了一點:“我警告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蘇斯川成功打開了包廂的門,他想要帶著林九一起走,但林九已經被鄭明野的狗腿子一號抓住,林九根本掙脫不開,蘇斯川只好先幫他一拳揍翻狗腿子一號。

蘇斯川打架的時候真的有一股亡命之徒的狠勁,而且都是下的死手,鄭明野在一邊看著都怔楞了一瞬。

然後他整個人都更加興奮起來。

蘇斯川那張因為藥效而顯得迷離的漂亮臉蛋上,有著野獸才有的暴戾,此時這份戾氣混雜在失控的混亂裏,很像是一朵有毒的艷麗的花。

鄭明野舔了舔嘴巴。

林九腿軟得不行,他拼命告誡自己現在一定要跑,一定要逃跑,不然就沒有機會了。

他們剛剛跑出一步,後面的人就追了上來,林九沒有戰鬥力,蘇斯川不得已,跟後面沖上來的鄭明野扭打在一塊。

要是他沒有喝下那酒,鄭明野這種外強中幹的體格,完全不會是他的對手。

可現在的蘇斯川根本用不上力氣,最恐怖的是,他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一點一點地流失。

怎麽辦?

蘇斯川掃了一圈周圍,沒有掃到稱手可用的東西。

耳畔邊就是林九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模糊間,他還看到了一道極細的紅色。

不知道是林九流下的鮮血還是包廂裏的彩色燈光,刺眼又醒目。

他眼睜睜地看著林九被狗腿子一號和狗腿子二號拽進包廂。

不遠處就是林九的同事們,他們一個個就這麽看著,誰也不敢出手。

他零星聽到兩句有人叫了兩句,讓他們去叫老板。

那老板要是真的會出現的話,早就出現了!

蘇斯川是有再揍他兩下的,但顯然是力不從心了,面前的鄭明野一臉的暴怒,卻已經是模糊了。

林九餘光看到蘇斯川一點點手腳發軟,直至半昏迷的狀態,他被鄭明野一把制服,然後被他拖進包廂,包廂的大門被他粗暴地關上。

林九腦子裏緊繃的那根弦斷了,他的耳朵裏“滴——”地很長的一聲,陷入了一片空白,然後猛地炸裂開,他的眼睛都紅了。

他都要絕望了。

鄭明野受不了地皺眉:“這個人就先交給你們了,這裏太吵了,我帶他去樓上。”他說的“他”當然是已經站不穩的蘇斯川。

林九堵住大門,想擋住鄭明野的去路,然而很有眼色的狗腿子一號把他往旁邊一拽,他就跌跌撞撞地摔在了一邊。

狗腿子一號心裏恨得不行。

他不知道林九是有什麽毛病,鄭明野要這麽發瘋下去,死的可是他林九!

現在鄭明野好不容易被轉移了註意力,只要和蘇斯川玩一玩,大家都可以安全,林九也就不用被打得半死不活了。

被鄭少看上又不虧。

他怎麽就不明白呢!

林九擺脫不了狗腿子一號,趴在地上又去抓鄭明野的褲子,不讓他走。

鄭明野厭煩了:“難得放過你一次,你還不懂得珍惜是嗎?”

他擡腳準備給林九直接來那麽一下。

包廂裏安靜得厲害,於是狗腿子那點動靜就格外明顯,林九害怕地閉上眼睛,等待著疼痛的降臨。

“吧嗒。”

靜謐被打破。

是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走廊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開了明亮的燈。隨著大門的打開,刺眼的光線照進包廂,裏面的人都不自覺地瞇起眼睛。

鄭明野表情不快地看向門口。

他倒是要看看是哪個人敢來驚擾他的好事。

林九心跳如擂鼓,他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

等他看清來人後,他臉上所有的驚恐都變成了驚喜,完全不管他現在的醜態,甚至控制不住地叫了一聲:“宋少!”

他滿心歡喜地手腳並用地爬到宋時那邊,狗腿子一號趕緊彎下腰來要阻止他的動作。

林九這才想起來,就算是他一直都崇拜不已的宋時,也是這群人的朋友,就算是酒肉朋友,也總比他一個外人來的親近吧。

更何況他們還有利益糾紛,都是二代的圈子,他又算什麽呢?

宋時來了又怎麽樣?他真的會站在他這邊嗎?

林九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身體一下子就冷了。

宋時動了,他走上前一步。

狗腿子一號:“宋……”

他話沒說完,宋時完全沒有預兆地伸出一腳,一腳踹在了他的胸上,直接把人踹出去半米,正好被踹到桌邊。

桌子振動起來,上面的酒瓶酒杯滾落了一地,狗腿子當即疼得幾乎昏死過去。

一片玻璃碎裂的聲音下,宋時的表情變得晦澀難懂。

狗腿子一號捂著胸口倒在地上。

宋時走上前,先把林九從地上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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